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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深情缅怀] 周祥兴—松滋名厨

时间:2011-10-14 17:13来源:中国名厨查询网 作者:周贻松 点击:
【周祥兴】(1923.4.15—2007.10.24)男,湖北人士,中共党员,中国烹饪大师,一代松滋名厨,曾任松滋烹饪协会理事长,松滋县第六届委员会委员,著有《楚味荆风菜谱》,为世人留下了宝贵的食文化遗产。周祥兴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07年10月24日逝世,享年85岁

一代名厨 周祥兴老先生

 

周祥兴】(1923.4.15—2007.10.24)男,湖北人士,中共党员,中国烹饪大师,一代松滋名厨,曾任松滋烹饪协会理事长,松滋县第六届委员会委员,著有《楚味荆风菜谱》,为世人留下了宝贵的食文化遗产。周祥兴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07年10月24日逝世,享年85岁。

 

生平简介

 

我的父亲周祥兴是松滋的一代名厨。他的一生从提篮小卖到徒弟伢子,从帮工到小老板,从炊事员到共产党员,从三等功臣到县烹调协会理事长,从授业解惑到著书立说,留下了许多值得我们回忆的东西。

 

从提篮小卖到徒弟伢子

 

我的父亲周祥兴出生于1923年4月15日(癸亥二月三十日)。他的出生地原来是枝江县县城,解放后该地划归宜都县管辖,改名枝城。他7岁丧父,随即家道中落,直至一贫如洗。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周祥林,早就自立门户,开饭馆做生意。我的祖母姓傅,当时因为贫穷,把父亲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送给了别人。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,全靠其母纺线卖钱糊口。1932年,父亲9岁时读了一年小学。发蒙时因缴不起学费,找别人借来一本4册的旧课本到学校读书。后来又读了两年私塾,读过《三字经》《百家姓》《大学》《中庸》等。他11岁辍学,以后有7个月时间在街上提着篮子,卖油条、馒头和麦李子。

 

1935年7月,父亲12岁时由其表兄吴文林介绍,来到松滋新江口给李文清当学徒,酒楼的招牌叫“李巨圣”。李文清是汉流大哥,经常招待那些黑道上的汉流们。父亲每天不等天亮就起来,夜晚鸡叫才睡觉。他经常遭受老板和师傅的打骂,挨打时还要自己搬来板凳,趴上去打屁股。有一次,他挨打时喊了一声“救命”,李文清说他不该喊,整整打了一个晚上。饭馆来的一些客人,吃饭喝酒之后还要打牌赌博、抽鸦片,每天搞到深更半夜。他每天在旁边侍候,要随叫随到。他常常因为睡眠不足,疲劳过度,有时候在擦桌子的时候就伏在桌上睡着了。有时他出去称盐打油,走路撞到墙上才被惊醒。有一次,他去打酱油,在酱园铺里睡着了,李文清因为一等不来,二等不来,就去找他。李文清找到他后,跑上前去就是几巴掌,揪着他的耳朵拉回来。他当学徒时没有睡过床,没有用过蚊帐,两张桌子一拼就睡觉。平时顾客给的小费都被李文清拿去了,分给师傅的钱是根据生意的好坏有多有少,学徒每天固定给一百钱,即两个铜板。在那里干了两年,一个工钱都没有。出师的时候,老板仅给他缝了一件质量非常差的青市布衣服,而且这钱还是从小费中拿出来的。父亲出师以后,又给李文清帮工一年多时间。

 

从穷帮工到小老板

 

从1938年到1948年,父亲先后给别人做了十年帮工,帮过6个老板。其中,给李文清、刘家喜前后两度帮工。1939年,他给谭升阶帮工一年。1940年,他在熊时中开的饭馆里帮工。后来熊时中买了一条大船搞运输,他又到船上当伙夫。熊时中的船从松滋运棉花去宜昌,又从宜昌运盐回来。当时长江上的土匪很多,沙市对河的柴林头、枝江的罗家河和枝城对河的沙溪坪,都是芦苇长得茂盛的地方,因此也是土匪的巢穴。熊时中是汉流三哥,与长江上的土匪是一伙的。父亲跟船跑了两趟宜昌,心里感到害怕,就没有给他帮工了。他帮熊石中一年多时间,熊时中要将一块鸦片土作为工钱给他,他没有要,后来也不敢找熊时中讨工钱。解放后,熊时中被政府镇压了。接着,父亲又到百里洲冯口给他的舅舅帮工,搞了三个月。那个舅舅开茶馆,兼卖一些筲箕菜篮之类的货物。1941年,他帮开饭馆的卞新华搞了一年。1942年,他又帮李文清打工一年,那一年他娶妻成家。我的母亲和祖母两人在枝城一起纺线度日,生活很清苦。后来祖母得了痢疾,母亲就一个人伺候她。祖母的病十分沉重,每天只能喝点稀饭,大小便都不能下床。祖母九月间起病,十一月去世。祖母去世以后无钱安葬,一个本家的叔子到新江口来找他拿钱。父亲没有钱,后来找几个好心肠的同事借了七块光洋,另外还买了一百斤米,给那个叔子带回去了。因为祖母去世,房子又被日本人烧了,我的母亲就到新江口来了。这时,父母都给李文清帮工,母亲洗老板全家人的衣服。

 

从1943年到1945年有两年时间,父亲给“兴顺园”饭馆的老板刘家喜帮工。1943年,有一天,伪保长周伯清要抓父亲的壮丁,母亲哭嚷着去拉。一个乡丁将母亲用力一推,已经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她被推倒在地。周伯清等人准备把父亲押到县参议会(原来是谢家祠堂)集中,路上碰到一个乡下农民,他们就把那个农民的箩筐绳子解下来,将父亲捆绑起来,一路上还用枪托打他。到了参议会,当时有一个乡长,叫周少明。他看见父亲说:“怎么把你抓来了?快到后面厨房弄饭去。”后来,老板刘家喜出面找县商会会长载吉安,又整了一桌酒席,请各方面的人吃饭喝酒,这才把我父亲给保出来,当时,父母租住在别人的茅屋里,自家连锅灶都没有,什么也没有。找一个军人买了一床旧被面,给我做了一件棉袄,别人送了几块尿布。眼看天气冷起来了,他们才买了一床黄花被絮。那被絮因为没有用被单包起来,后来被我蹬得稀巴烂。

 

抗日战争期间,枝江县县城曾一度搬到洋溪。1946年,父亲到洋溪和周家清、段美卿(汉流五哥,参加过流击队,1953年镇压)三股成合伙开“友诚酒楼”。父亲在洋溪那两年才攒了一点钱,经济情况略有好转。那时候也不兴把钱存到银行里,他花了80块光洋给母亲买了一个金戒指,因为金戒指可以随时兑换现金。他还经常买两三百斤米放在家里,因为钱随时都可能贬值。1947年,因为枝江县城又搬回老地方,父母这才离开洋溪到新江口来。饭馆散伙时,他分了200元官金(国民政府发行的纸币,当时币值稳定,比较值钱)。

 

1948年,父亲再次给刘家喜帮工。他每天就在炉灶上掌勺,那时候他的手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水平。熊义记为人和善,很健谈,喜欢讲故事。当时他说:“我们新江口有四个名角,上馆子要找周祥新,做衣服要找王绪常,看西医要找陈自然,看中医要找熊民峰。”有一次,国民党的县参议会开会选举参议长,从各地抽调厨师来弄饭,当时叫“打差”(给公家做事,没有工钱)。父亲也被抽来“打差”。因为抽调的人员良莠不齐,个别从乡下抽来的师傅把蛮大的鱼都给偷走了。过了两天,一个姓崔的师傅因为眼睛有毛病,又说鱼糕不见了。父亲说:“你看清白了再说。”涴市来的一个乡长名叫龚卜,他是参议员,还负责管理后勤。龚卜怀疑是父亲偷了,在伙房门口抡起扁担就要打他,幸好几个师傅“解交”,他才没有被打。解放后,龚卜被捆绑着从涴市押到县城,进街口民兵们就要他跪着走,当时叫“跪街”。父亲在十字街看见龚卜时,真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。龚卜后来被枪毙了,也算是罪有应得。1949年春到7月,父亲卖掉了那个金戒指做本钱,和李应全、笱大凯佃彭鹏的房子,每人股金20石作资本合伙开“杏春酒楼”。也就是那年,松滋解放了。

 

1950年至1953年有两年多时间,父亲自己当老板开“杏春”饭馆,雇请洋溪人张绪金师傅帮忙。1953年因为市场改组,父亲和周家清、王祖全、徐海卿、胡万一、肖海波、朱子浩等7人,每人以旧币30万元(1万元即后来的1元钱)资金入股合伙开办“大众食堂”,生意十分火爆。而这一举动,比后来在全国广泛开展的“公私合营”运动整整早一年时间。1954年10月,工会以“职工食堂”取代“大众食堂”,到12月“职工食堂”停办。

 

从炊事员到共产党员

 

1955年2月,因政府需要,父亲被安排到县委会食堂当炊事员。在县委会食堂工作后,这个帮工出身的厨师把自己对翻身的感激升华为信念的表达,于是技艺和服务便铸就成出类拔萃的佳话。

 

父亲为人谦和,服务周到,无论尊卑一视同仁,所以在党政机关和同事中口碑极佳。王锦绣是麻城人,当兵复员以后分配到松滋,在审干办公室工作。1958年7月,那时县审干办公室3个人才有一辆自行车,下乡就是一双草鞋,靠两条腿走路。有一天,王锦绣从涴市走回来,已经是晚上6点多钟了,拿着脸盆去机关食堂打热水。父亲正在厨房里收场(搞清洁卫生),看见王锦绣就主动问:“小王,你好像还没有吃饭吧?”王锦绣说:“我打点水洗一下,再到街上买碗小面吃算了。”他说:“你们在外面跑的人蛮辛苦,我来给你弄饭。”他立即给王锦绣炒了两个小菜,打了一碗鸡蛋汤,小王就呼呼啦啦地吃了。王锦绣说:“周班长,您对我们单身汉这么照顾,真是太好了。您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,我可以给您帮忙。”

 

1958年8月13日,父亲经姚英国、刘凤起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次年转正。当时,父亲认为,共产党员应该是特殊材料构成的,必须具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坚强信念;在组织上要严格遵守党的纪律,经常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;在工作上要说老实话,做老实事,吃苦在前,享受在后,不计较个人得失;在生活上不搞歪门邪道,不搞吃吃喝喝拉关系。入党初期,他对吴运铎写的《把一切献给党》很感兴趣,看了又看。那时,他作为一个共产党员,自尊心和自觉性都很强,在工作上和思想上都是以共产党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。他从1958年到“文革”以前,一直担任县直机关炊事委员会副主任。

 

父亲不仅工作任劳任怨,精益求精,而且认真负责,正派廉洁。1958年,生了小女儿以后,因为他妻子当时在石头坡居民食堂工作,食堂的张会计以组织的名义给他家15元的困难补助。父亲硬是把这15块钱退给了张会计,好像接受了这钱就心中有愧似的。1959年、1960年,父亲在县委的“中灶”食堂弄饭,他的徒弟许万祥师傅给他打下手。在“中灶”食堂就餐的有县委常委和部办委的领导共计30余人,当时规定只准领导本人在那里吃饭,家属子女都是不允许去吃饭的。可是有个别领导同志不太自觉,常常把自己的小孩带去吃饭。父亲为了加强管理,就给这30个领导同志编了号码,每人每月按早中晚三餐分别发有不同的餐票,领导同志即使带子女吃饭也必须缴纳餐票。如果哪个人不缴餐票,父亲就在小黑板上写“×××某餐欠餐票一张”。这个办法非常有效地制止了多吃多占,得到了县长史书题的赞许。父亲和许师傅利用休息时间种了不少蔬菜,夏天有茄子辣椒南瓜西红柿,冬天有白菜萝卜大蒜等,食堂里基本上小菜不用买,每天只要买些肉鱼就行了。父亲怕别人说他利用工作之便多吃多占,他和许师傅每天都是买菜饭票去大食堂吃饭的,以避免嫌疑。1963年3月,县委办公室学习小组对他作出的鉴定是:“1、对党忠诚,工作踏实肯干;2、联系同志,肯帮助同志;3、大公无私,能开展批评;4、学习很经常。”

 

1966年,组织上准备选调父亲出国,到我国驻外大使馆去当厨师。当年4月7日,县人事局、县公安局报送的《关于周祥兴同志的调查综合材料》的最后结论为“可以选调出国”,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。但是,后来因“文化大革命”爆发的那时国际上掀起了一股反华浪潮,父亲失去了这一人生机遇。

 

从三等功臣到县烹调协会理事长

 

“文革”时期,县武装部实行军事管制。1967年,武汉“7·20”事件以后,县武装部就把父亲从县委会调去当厨师。父亲的思想是非常积极、先进和正统的。这在后来县武装部开展“整党”学习活动中,他在心得体会里表述为:“对一个共产党人来说,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树立以后,还必须加强纪律观点。有的单位和个人搞不正之风、请客送礼,这种搞法使我们党在群众中的威信不知要降低多少。”因此,他对工作是认真负责,精益求精;对同志是不分上下,一视同仁;对自己是严于律己,不讲待遇。

 

父亲为了把食堂办好,让单位的干部和家属吃得满意,他积极主动地开展工作。县武装部的干部和家属开始有六七十人就餐,后来达到102人吃饭。他和厨房里的另外两位师傅一起,做到了一周每天的早餐都不重样,不是包馄饨,就是煎锅贴饺子,常常忙得不亦乐乎。食堂里,每个星期都用小黑板公布每天的菜谱,做到一周早知道。他们还想方设法节省开支,自己动手腌酱菜和三鲜汤,都是不要钱的。他们每年还喂一二十头猪,过年给干部职工每人至少分20斤肉,最多的时候分40多斤。食堂搞增收节支,每年都有结余,八一、元旦和春节加餐都是用这个钱。那时候父亲就住在食堂里,有时武装部干部因公下乡、防汛,夜晚十一二点叫他起来弄饭,他随叫随到,做菜烧饭,热心快肠。朱善斌是1970年调到县武装部的,在那里工作了近20年,曾经担任政工科干事、科长等职。他说:“周师傅的工作不讲节假日、星期天和八小时以外。他不贪不占,两袖清风,不计较个人得失。我刚来的时候,武装部有十来个单身汉,腊月三十把我们的团年饭安排好了他再才回家,对我们有慈父之情。后来我成家以后,爱人在工厂上班,小孩在读小学,等他们下班放学回来,食堂的菜卖完了,周师傅就赶忙给他们现做。我的小孩现在都还在说,‘周爷爷弄的菜好吃,煎的饼好吃’。”林锦波也是1970年调到县武装部的,先后在政工科、军事科和办公室工作。他回忆说:“周师傅为人和善,脸上经常是笑吟吟的。冬季里分了猪肉,我们十来个单身汉既没有器具,又不知道怎么搞,他就主动帮我们腌腊肉,灌10来斤肉的香肠,还分别写上每个人的姓名。每年坚持给我们这些单身汉腌腊肉、灌香肠。每年中秋节,那时候街上买不到月饼,周师傅他们就自己做,每个干部职工分20个月饼,有豆沙馅的,桃仁馅的。过春节的时候,给每个干部职工都分鱼糕、肉圆、卤鸡、炸鱼等,过年的菜全有了,还不要钱。我怀念那个时期,更怀念周师傅的为人。”

 

父亲在县武装部历届都是党支部委员,多次被评为县劳动模范和军分区优秀党员。1969年12月,父亲以军队职工代表的身份,出席了省军区在孝感召开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。1978年,父亲在小腿摔伤骨折后,“克服困难,自己动手收盐菜干菜10多种,修旧利废为集体节约300元”,被县武装部评为学习雷锋积极分子,并记三等功一次。1979年,他由于身残志坚,成绩突出,受到县武装部嘉奖。1983年,因父亲的烹调技艺高超,在松滋闻名遐迩,被县烹调技术协会选举为理事长。1980年,他荣任了政协松滋县第六届委员会委员。

 

父亲从事厨师工作50年,刻苦钻研烹饪技术,购买阅读了《中国烹饪史略》、《古烹饪漫谈》、《烹调技术》、《仿膳菜谱》、《老年人保健食谱》、《吃》等书籍,长期订阅《中国食品科技》、《中国烹饪》和《中国食品》等杂志。他立足荆楚,博采众长,融会贯通,自成一家。他烹制的杂烩、葱爆双脆、香酥鸡、清炖全鸡、金鱼火腿、樱桃圆子、皮条鳝鱼、拔丝苹果等珍馐佳肴,或清醇爽口,或软糯不腻,或酥脆嫩滑,俱是色艳形佳,鲜香味美,令大快朵颐者交口赞誉。父亲的鸡蛋面条、锅贴饺子、烧麦、酥饼等面食点心,做得精致可口,也是有口皆碑。因为他擀的面条,不仅技法娴熟、刀功精细,而且吃着有筋力、有味道,所以荆州军分区司令员粟侠辉每次来,都要点名让他擀面条吃。1978年10月,武汉军分区司令员杨德志上将来松滋住了两天,吃他烧的菜肴和锅贴饼子上了瘾,要把他调去。后来又几次派人来联系,县武装部领导也积极推荐,但是父亲考虑自己年龄大了,没有答应。杨司令员又要求县武装部另外给他物色一个人,但是难得找到像父亲那样技术高、品质好的厨师。1980年,他还在《中国食品科技》杂志上发表过有关烹饪技艺的文章。

 

1985年,中共中央5号文件决定“裁军100万”。次年8月,父亲退休,他的组织人事关系被转到县民政局,由其代发退休金。

 

周祥兴老先生编写的《楚味荆风菜谱》,为世人留下了宝贵的食文化遗产

 

从授业解惑到著书立说

 

父亲从退休那天起就立下誓言,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休息后一切行动不脱离党的组织,不损害党在群众中的威信。他说,作为一个有二十多年党龄的党员,仅仅只为了保持清净的晚年是不够的,还必须为了党的事业、党风的好转作出应有的贡献。

 

1981年,父亲在单位基本上就开始休息了。因为县劳动局要求,经县武装部组织批准,他从那年9月开始,在县技工学校讲授烹调技术。前后4年时间,给两个烹调班上课,共培养了120个学生。在讲课期间,凡是县武装部有什么重大活动、上级来客或者节日加餐,他首先服从县武装部的安排,回去工作。在县技校讲课,他既重视理论辅导,又重视实践操作。他对教学工作非常慎重,每一节课,他都认真做好备课笔记。讲课时,他驾轻就熟,循循善诱,毫不保留地传授烹调知识的技艺。上操作课,他提前通知学生们准备好砧板刀具和菜品原料。上课时,他诲人不倦,有问必答,手把手教会每个同学掌握各种菜肴和面点的制作过程和技术要领。一次,82届老城学生金烈雄问:“周师傅,打鱼糕怎样才能达到滑嫩?”他耐心细致地说:“要使鱼糕打得滑嫩,必须掌握三个关键环节。第一,鱼和肥肉的比例要掌握好;第二,盐分多少和放盐的时间要掌握好。盐可以提高鱼糕料子的筋力,必须等料子搅拌好时再放,放早了就和不动了;第三,放水的多少十分重要。开始水要少放,然后慢慢地加,伤了水就没有解了。水放多了只好增加淀粉,这样鱼糕就不会滑嫩。”小金接着又问:“周师傅,清炖全鸡怎样才能做得清澈透明,鲜香可口?”父亲不厌其烦地告诉他:“清炖全鸡,一定要冷水下锅,血水和泡沫要干净。烧开后再用小火慢慢地炖。佐料可放姜片、葱团、花椒。桂皮、大蒜和酱油不能放,因为桂皮、大蒜蛮抢味,酱油破坏汤的颜色。盐不能先放,必须在汤炖好以后再调味。”后来,金烈雄到仙桃参加荆州地区晋级考试。他当场用原料做各种菜肴和面点,他做的大菜“扇面鱼糕”得到一致好评,成为我县派去的4名学生里唯一获得晋级的人。后来,这120名烹调班学生都分配到各企事业单位、学校和机关。在同学们到单位实习的第一年,父亲还到各个单位去了解他们的工作情况,进行具体辅导。他的学生现在遍布全省各地,大部分事业有成。学生胡万强,现在在荆州宾馆任领班大厨。学生冯圆瑞,现在在十堰市东城宾馆任餐厅部经理。1990年10月,父亲以县烹调协会名老厨师的身份,在县科协和县总工会举办的为期10天的烹调技术培训班上讲课和传艺,有114人聆听了他的授课,观摩了他的精湛技艺。

 

父亲退休后,呕心沥血,殚精竭虑,撰写《食堂实用菜谱》(即《楚味荆风菜谱》)一书,三易其稿,五年乃成。这本《菜谱》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,正如他自己在“前言”中写的:“这本菜谱,大部分是鄂西地区的名菜及其传统做法。菜肴的制作都具有鄂西地区的风味和特点。并对各种菜肴的制作过程都写得比较详细,特别是对某些原料的营养价值和特殊性能,以及怎样保护这些原料的营养成分和掌握这些烹制方法,都作了简单的说明。”这本《菜谱》曾经上报给县科协,要求协助出版,后来没有音信。也曾委托一位好心的同志找过省政府某厅的松滋籍领导,希望得到他的帮助,使书能够问世,但也未能如愿。他写的《楚味荆风菜谱》一书,共分“家常蔬菜菜谱”、“宴客精致菜谱”、“食堂加餐菜谱”、“食堂早餐面点”和“厨房加工常识”五个部分,收录荤素菜肴235例,面点31种,食品加工知识20条。该书结构合理,内容丰富,做法详实,易懂好学,融知识性、实用性和可操作性为一体。这本《菜谱》,既可供广大家庭及美食爱好者阅读使用,也可作餐馆、酒店和食堂的从业人员参考,亦可作为有关技术学校的专业培训教材,是他留给社会和后人的宝贵遗产。

 

1988年前后,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,父亲他们那一代的厨师和他们的徒弟,有的承包国营饭店,有的自己经营餐馆,有的到酒楼当大厨,纷纷下海挣钱淘金。父亲的一个技校学生专门到他家里,建议说:“周师傅,现在政策允许,您完全可以开一家餐馆。您只负责抓管理,我们邀约您的3个徒弟搞具体事。有您这块招牌,有得20张桌子的规模,负责可以赚大钱。只要您愿意,我可以把单位的工作辞掉。”父亲笑着说:“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,现在国家给我发得有退休金,与过去比,我吃穿不愁,生活够幸福了。”这个徒弟说:“您到底是共产党员,思想好,怪不得我入不了党的。”父亲在退休期间,因为“食品酒家”和“白云酒楼”两家国营和集体单位向县武装部提出要求,经单位领导同意,他才先后去协助他们做扭亏增盈和带徒传艺的工作。他在这两家餐馆都只搞了几个月时间,每次都主动到税务部门缴纳了税款。

 

1992年8月,我曾经写了一首《父亲的手》的诗歌,赞颂其父:

 

伸开五指

实际上是一棵树

结满了果子

有我们兄弟姐妹

更有

五味组成的歌

 

父亲掌了一辈子勺

四五十年

在城里辉煌成一街风景

煎、炸、炒、烧、烩

折服了几代嗅觉和味蕾

炒锅颠翻着惊奇

诱惑滴进梦里

馥郁飘入了志书

 

父亲带了不少徒弟

教过技校烹饪班

写过一本十余万字的书

没能付梓

也就未能变成党费

父亲的思想

朴实成了原始植被

本可凭手艺挣好多钱

以至身怀绝技

仍把清贫作为配料

调理退休生活

 

父亲的手闲下来了

勺  由他的徒弟接去

那五味

添了新的音色

 

我的母亲名也宪英,是宜都孔家冲人。父母亲共生育了三子二女。长子贻松,次子贻华,大女儿贻梅。我还有个小弟弟一岁多点过继给了河北石家庄的姑姑,改名马贻民,还有一个小妹妹在一岁多时不幸因病早夭。父亲对子女的教育是非常严格的,同时也是慈爱的。他经常教育子女,要努力工作,钻研业务,遵守纪律,团结同志,积极要求上进。

 

2007年10月24日,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,享年85岁。父亲的一生,虽然在解放前饱受欺压,命途多舛,但总的来说还是幸福的。他有烹饪技艺的辉煌,有妻贤儿孝的温馨,有衣食无忧的晚年,有龄至耄耋的高寿。http://www.cmccx.cn  本文由周祥兴老先生之子周贻松先生供稿,在此致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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